一、前言
軍隊機構龐大，組織機構多樣化，對裝備、化學品和其他材料的需求量大，同時也產生大量的有毒有害廢物，這些廢物中有很多與民用工業企業的廢物相似，但有些是與軍事任務相關的特殊污染物。軍隊在履行職能的過程中，需要涉及含能物質（推進劑、炸藥）和核生化防護方面的訓練，這些活動會產生有毒有害廢物，對環境造成嚴重污染。世界范圍內的裁軍進程為生態利益與國防任務的融合提供了機遇。正因為如此，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環境保護和國防任務”相關的復雜問題。
和平時期的活動或多或少會對環境造成嚴重影響。在大多數國家，軍隊的規模與國家大小有關，武裝力量對本國的環境狀況有重要的影響。
冷戰結束后，歐洲許多大的前軍事區域可轉為民用，但廢棄和現有軍事場地上嚴重的環境問題必須得以解決。這些軍事區域的典型特征是場地范圍相對較小、污染嚴重，但卻與未被污染的較大區域毗鄰，也因此具有較大的民用再開發利用價值。文章將對過去和當前軍事活動的環境影響中的化學污染問題進行討論。
二、軍事場地的類型及特征污染
軍事基地的占地范圍、場地上軍事活動的類型、軍事活動持續時間都存在較大差異，因此，每個軍事場地的環境問題都有其獨特性。典型軍事基地包括實施軍工生產、訓練演習、后勤保障、裝備維修的設施場所，以及其他一支現代軍隊為使自己保持良好戰備能力所必需的軍事設施。最復雜和具有最大潛在危害的污染場地往往是那些涉及軍工生產設施的場地。在基地，可能造成污染的軍事活動包括：
●軍事設施的能源供應
●軍人及其家屬住宿營房、行政大樓、司令部、教學樓
●武器及武器系統的研發、生產和試驗
●燃料、軍火等軍事材料的儲存
●國防基礎設施建設
●運輸活動（公路、鐵路和空中運輸）
●軍事演習
●通信活動
一個正常運轉的軍事基地就像一個小型城市或社區一樣，會產生許多生活垃圾、商業廢物和技術性廢物。不同軍事基地典型的設施和建筑類型見表1。
表1 不同軍事場地及相應的典型建筑類型
軍事活動造成的污染物進入環境，大多數污染物濃度通常較低，但有一些污染物濃度卻很高。
最終導致軍事基地污染的原因大體可分為3類：物質的儲存、操作引起的污染（如管道、儲罐和污水管道系統的泄漏），以及各種事故和火災。
可能造成場地污染的原因包括：
● 儲存環境有害物質
● 管道和儲罐泄漏
● 儲罐裝填溢出
● 污水管網系統的跑、冒、滴、漏事故
● 受污染的消防水
上述原因不一定完整，但它表明，所有這些可造成工業場地污染的潛在原因通常在軍事場地上都存在。幾乎所有的軍事基地的污染都是由煤油、氯代烴類的燃料或溶劑的溢出或泄漏引起的。
大型的前軍事設施可能存在的潛在廢物類型包括：
● 航空燃料——煤油
● 機動車燃料——汽油和柴油
● 潤滑劑和切削油
● 清洗劑——氯代烴類
● 火箭燃料和氧化劑——胺和硝酸
● 絕緣材料——石棉
● 炸藥和軍火
● 實驗試劑和光化學物質
● 涂料
● 除冰劑
● 市政固體廢物
● 醫療廢物和藥品
● 農用物質，化肥
● 殺蟲劑
在軍事射擊場，每年都會有數以噸計的銅、鋅、鉛、鎘和銻等重金屬沉積進入土壤。很多國家對此類活動所導致的重金屬污染進行過研究。一般的研究結論認為：在靶區和彈著區存在輕微的局部污染，但對水生生態系統影響較大。
三、軍事場地的化學污染物
在軍事場地，通常存在很多種污染物。除了通常用于工業活動的各種原材料和產品外，在軍事場地發現的很多污染物都有其獨特的軍事用途。
表2 軍事場地上使用的物質、材料和裝備引起的潛在環境風險
從化學的觀點考慮，軍事場地通常存在下列物質或某類物質：
● 礦物油烴類（MHC）
● 單環芳香烴——苯、甲苯、二甲苯（BTEX）
● 高揮發性鹵代烴（HVHC）
● 多環芳烴（PAH）
● 重金屬或類金屬（如砷、鎳、汞、硒、鉈、鉛、銅、鎘、鋅）
● 硝酸鹽、亞硝酸鹽
● 芳香胺、脂肪胺
● 硝酸、硫酸
（一）鹵代烴類
六氯環己烷（混合物）、1,2,3-三氯苯、六氯苯、DDT、PCB、二噁英/呋喃。
（二）酚類
苯酚、甲酚、一氯苯酚、2,4-二氯苯酚、2,4,5-三氯苯酚、2,4,6-三氯苯酚、四氯苯酚、五氯苯酚。
（三）炸藥類
表3列出了對廢棄軍事基地實施污染調查應關注的炸藥類物質。
表3 廢棄軍事基地中可能存在的炸藥類污染物
（四）除冰劑
在機場，每年會使用數噸的乙二醇或丙二醇作為跑道除冰劑，每年還會用數噸的無機鹽或尿素用作跑道融冰劑。
（五）液體火箭燃料
三乙胺、二乙胺、二甲基苯胺。
四、軍事場地的修復
在修復決策過程中的一個基本的問題就是“多清潔才算清潔”。這一爭議的實質是，究竟是選擇數值限值作為一刀切的修復目標（如荷蘭標準清單），還是采取依據場地特征的風險評估方法來指導修復工作。在實踐中，一般采取將通用限值方法與實現土壤“多功能化”的因地制宜法相結合的做法。針對特定場地未來可能的用途，制定其特定的污染物清潔水平時，通常需要同時進行特定場地的風險評價。
污染物在地質環境中遷移時，它們會：
● 由于自然降解過程（生物降解、氧化、光降解、揮發）而被清除
● 擴散導致污染物濃度降低
● 累積而不發生化學變化（如重金屬、DDT）
● 轉化為具備不同化學和毒性特征的新的化學物質
所謂的“優先度模型”（Prioritization Model），是用來對軍事污染場地進行相對排序的方法。“優先度模型”可分為3個部分：
（1）釋放潛能：識別廢物是否已經釋放和侵入地下水，或場地條件是否有利于污染物侵入地下水。釋放潛能需考慮凈降水量、含水層深度、滲透性和污染程度。
（2）污染特征：鑒別廢物中有毒和移動的成分，以及可能會遷移至地下水的污染物數量。依據毒性和可遷移性，模型的污染特征部分將污染物分為14類。
（3）潛在影響人群：識別最近的地下水井和受該水井可能影響的人群范圍。
開展區域污染調查，通常的方法是將化學分析和風險評估結合使用。風險評估將環境介質（如地下水、土壤、地表水、沉積物）中主要的潛在風險因子進行了綜合。在對土壤、沉積物、地表水或地下水進行污染物濃度檢測和可獲取的毒理學基準值、致癌斜率因子（CSF）的基礎上，通過污染指示物分析，鑒別出哪種污染物造成顯著的潛在風險。這樣的方法步驟能確保風險評估針對那些對潛在場地危害造成主要影響的化合物。
污染場地的修復有如下幾種可行的方法：
● 封裝或隔離
● 異位清運至特定廢物填埋場
● 將水或空氣抽出至地面以上
● 物理化學處理或淋洗
● 微生物處理
● 焚燒爐熱處理或高溫分解
● 其他物理化學方法
這些技術的應用，依賴于：
● 污染土壤結構
● 污染物類型
● 修復后場地的預期用途
熱處理技術是最有效的處理技術，適用于所有土壤結構類型和有機污染。淋洗技術能夠清除土壤中的有機和無機污染物，對于處理軍事污染物污染的土壤很有用。由于污染土壤結構方面的原因，大約10%~30%的污染土壤必須采取存放或其他方法處置。
微生物處理是利用微生物的自然能力，將有機污染物轉化為水和二氧化碳，該方法能夠清除礦物油。根據污染物種類的不同，處理周期大約需要12~24個月。
五、結論
軍隊存在很多不同的環境問題。在軍事活動期間，產生了許多低濃度或高濃度的，或者與其他物質混合在一起的各種有毒有害物質。單一方法往往不能解決這些復雜問題。軍隊應支持這一領域的研究和開發計劃，以推動對不同領域基礎知識的認知，以便在不久的將來，這些知識將在清理技術上發揮強大的應用潛力。除了特定的軍事用途外，軍隊研發的這些修復清理技術將有廣泛的用途。這些技術能夠有效處理更多的有毒廢物——除草劑、殺蟲劑以及民用工業產生的其他有機污染物。
最新的資料和經驗表明，軍事場地中的大多數的可疑污染物是脂肪族、多環芳烴（PAH）等芳香烴、氯代脂肪烴、重金屬（Cr、Cu、Pb、Hg、Zn和Cd）、有機胺、塑料、無機鹽、酸和堿。由于與軍隊事故、火災和爆炸等有關的文件記錄難以獲取，迄今為止記錄在案的因事故導致的場地污染的案例很少。
總之，需要認真的調查才能確定地下土壤（如地下水是否受影響）可能的污染程度。將來人們可以想象，很多其他的場地在風險評估之后不用經過修復就可以被開發再利用，而前軍事訓練區域則必須經過徹底的調查和修復才能被再利用。
（原文刊載于《防化科技動態》2016年第4期。）
來源：中國環境修復網 朱勇兵 譯 | 趙三平 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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